2025年9月9日 星期二

même sous la pluie

my life goes on like fragments patched up together. I could only collect and record them in this way. 


法國大革命使得許多法國主廚失了業。他們若不是出走他鄉為異國君主下廚(順勢把法式料理輸往全球),就是紮根巴黎各方,開拓一間間熟食專賣店,也就是「餐廳」。「restaurant」這個字最初指的是一種叫「bouillon restaurant──復原高湯」的湯品,讓人喝了能補充元氣,恢復精神;首間主打這種補湯的小旅館創立於一七六五年,主人是巴黎的布朗傑先生(Monsieur Boulanger)。在這之前,旅館客人都是與主人同桌共食的,但布朗傑革舊變新,讓客人在獨立的大理石小桌上用餐。這個新做法在巴黎開始流行,很快地,提供補湯的店家如雨後春筍般出現,進而成為真正的餐廳。

〈法式料理乃世界之最〉,《偏見法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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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心,真是很有趣的東西。

知識影響信念,知道了一件事,可能帶著人的相信,飛往谷底或山巔。明明外在世界和社會規則仍舊照常運轉,人眼裡看出去的宇宙,卻徹底有了不一樣的顏色。鍛鍊心智韌性,時時在大的宇宙和小小自我之間,來回觀照。令我能在,貌似諸多不幸遠遠近近蹦生之際,守住平靜和快樂。光是這點,我就是無比幸福的人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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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禮服,高衩晚禮服。
我還在懊悔,貼身長裙,去年下半年開始專心寫論文,沒能好好照顧身體,估計穿起來不夠好看吧。國際組織的晚宴,信義區會議場地鋪了地毯。請帖,註明男士最好穿燕尾服,女士得是端莊的晚禮服。費心溝通,太好了我可以去,晚餐時間把他託在別人家裡。蹬著跟鞋匆匆下電梯時,我是那桌最早離席的,夜色裡上妝的臉頰和裸露的臂膀在發光。他睡覺時間已到。好不容易接到,嘟嘟嘟搖搖晃晃回到家門口,他累壞。

我把晚禮服的高衩拉到腰際,那是一件背後V型鏤空剪裁,汗濕的頭貼上我空涼涼的背。手手繞上我肩膀脖子,然後手手旁邊是,剛剛還在宴會廳發亮的珍珠項鍊和金色耳環。背他爬上一階階公寓樓梯。

盤起髮膠的亮粉。快速褪下禮服。用最快的速度洗澡,說故事哄睡。他終於睡著的那一刻,妝還沒卸。過好久才想起來,在入口處對我微笑的金髮挺美的。對對對,坐在楊烈大哥旁邊的,是Team Taiwan的那個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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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兩三天的那些交談都具備某一種非虛構的性質。都是真的,都其來有自。可是我們用公眾語言,抽象地說,把歷史和來源考證的註腳拿掉。有這些連結和相遇,珍貴幸福。厚厚的我的過往。千言萬語,收在心底。活成一本書,僅以封面和目錄示世。每次摘取特定段落就好。


沒有見面沒有聯絡都可以沒事,可是一有連結的時候,在我睡著時蓋上來的外套。眼神和笑,在日常生活中卻得需要時間,一次次想起,又一次次去忘記。


有沒有發現啊,對自己說,回到同樣這片海灘了。

2025年8月18日 星期一

the fundamental things apply

 1
工作可以排除三種大惡:倦怠、邪惡和匱乏。我看過很多書,但除了懷疑、謊言與狂語之外,我什麼也沒有發現過;關於我們真正的生存問題,我的所知還是像搖籃時期一樣。我最喜歡的,是種樹、埋下種子、蓋房子,最重要的是自由自在。(伏爾泰語)

2
由於群眾站在他這邊,他確定會爭取到一切精神力量和世俗力量。而對於這個群眾,他懂得如何掌握;這個群眾乃是易變無常的、好奇的、世俗而詭詐的;一件小事足以讓他們不高興,一件小事足以取樂他們;他們的鑑賞力又狹窄又敏銳,歷時很短,因此你必須不斷的捕捉它,逗引它。二十三年的時間,一天接一天,他給他們喝機智幽默、諷刺、玩笑和穢詞的湯;因為要傳播他的觀念,就必須用這些東西來調味。


更重要的是,他(伏爾泰)寫得乾淨俐落,又短又快。再也沒什麼大部頭的作品了。十二頁的小冊子,兩頁長的傳單。「二十二大冊」他說──指的是「百科全書」──「絕對造不成革命;三角錢一本的小冊子才要當心。如果新約賣四千二百塊錢,基督教永遠生不了根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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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自己的觀念反反覆覆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。他知道自己在反覆,但他總用新的方式表現。因為他知道,要想把觀念打入群眾心裡,必須不斷反覆,但調味品一定要換,以免使人生厭;而在這種調味的藝術上,他是駕輕就熟的大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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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當伏爾泰處處看到肉體的惡與精神的惡時,在他的冷嘲熱罵中,他對自己的舒適生活有一種秘密的愧疚。「當我在詩裡為同胞的不幸而悲傷,」在《里斯本詩》之後不久他寫道,「那是出於慷慨之情,因為除卻我健康的情況不談外,我是如此快樂,以致於使我引以為恥。」


3
與歐洲幾乎其他地方社會黨或社會民主黨不同的,斯堪地納維亞的社會民主黨未像歐洲許多左派那樣,打從骨子裡對鄉村反感──從馬克思論「農村生活的愚蠢」到列寧對沙俄時代「富農」的厭惡,都是這種反感的表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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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左派(一九六五年時已開始如此自稱)找到新文本──在馬克思年輕時的著作中,在馬克思才剛成年時所寫的形上學文章和筆記中。當時這位德國年輕哲學家浸淫於黑格爾的歷史主義和對終極「自由」的浪漫主義憧憬裡。馬克思生前選擇不出版其中某些著作;事實上,在一八四八年革命失敗後不久,他就毅然決然背離它們,轉而研究政治經濟學和當代政治,即此後世人一想到他就會浮現的東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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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和2來自《憨第德》,應該是志文出版社的版本。3來自《歐洲戰後六十年》第二本。好開心我終於來到第二本。結果碩論寫完的大休息,就是允許自己沒日沒夜的讀這套書。喜孜孜。


SB師之前說過,寫完論文就海闊天空了。見我沉吟不答。他接著問,還是你還會有其他煩惱。不過幸好我們快速換話題,換氣氛,換到真正要處理的重點上。整個指導歷程,我最開心的在於,老師不過問太多個人細節,但同時又給予許多信任和彈性空間。就是說,相信,不需要透過交換秘密、假性親近、以為懂得,來得致。


準備離校的這幾天,確實感覺鬆了很多,似乎有好多可能性開展在前。但我有不能言說的包袱,馱負在後。若是原廠設定的我,油門踩下去,就衝了。但現在,我好像虛空的沒有非要什麼不可。每周固定上菜市場兩三天,天天下廚,固定去運動四五天,窩在感覺安全的家居裡讀喜歡的書,學喜歡的語言,與人群保持安全距離──無論在哪個城市,我好像都過一樣的生活;在盧森堡和巴巴的時候也是這樣。這種平靜,是極大的幸福。那我還要,再多要什麼呢。時間會給予答案吧。


兩三年前,還會覺得,使我牽掛的人事物,是它們錨定和測準著時間。搬家後,家裡的日曆常常忘記撕夜。美術出身的導演朋友來吃飯,忍不住動手,這個陳設不對勁哈哈。我笑著說,我坐落的這個時空有自己的軸線。我就是時間。

2025年7月24日 星期四

nothing sadder than a glass of wine alone

被原始叢林圍繞的漆黑荒島上,靠近港邊,勉強可說是街道的柏油路邊,摸黑蹲下來脫泳褲。路燈照過來,我屁股竟然白得發光。慌慌借用水管,好怕對面看起來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住的宅院裡,有人衝出來,看見我們露天洗澡。光溜溜的白帶魚。


「你以為自己是螢火蟲喔。」睎睎聽到這段,笑出來。


光速洗完,清清爽爽,往更闃黑的岸邊走,大船貨櫃和更遠的整片山林,在黑暗中形成模糊的輪廓,護衛我,在無光的時刻,走回船上。沒幾步路,水手獅子急急追過來,「剛剛不是叫你把肥皂留下來嗎!」好好笑。這大概是我輩子洗澡洗得最難忘的其中一次了。


和這些有情有義,相當世俗社會化的哥哥們、自然系男女們相處。很快樂。我好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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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在身上的小說,恰好是主角因戰爭災禍、四處航海流浪的故事。像松鼠又像花豹的朋說,他在學校演憨第德。我這才注意到伏爾泰的小說。觀念小說、哲學小說,和二十世紀沙特的作品有類似調調,怎麼透過故事和人物、對白,辯證突顯出某些哲學思想與世界觀、形上學主張。非常喜歡。也許我適合寫這類東西,除了魔幻寫實、歷史小說之外,這會是我的路線;十年二十年之後。Voltaire作品,供聞香一兩段。


「他要找一個誠實的人跟他作伴,他出旅費和一切必需用度,但那個人必須最厭惡他的生活狀態,必須是全省最不幸的人。結果申請的人一個船隊也容納不了。(略)最後他決定選一個在阿姆斯特丹書店裡做了十年事的窮學者。他認為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職業比這種工作更可厭了。」


1759年百科全書派寫出來的社會側面。怎麼有辦法,怎麼有可能,兩三百年後的今天也是一樣可悲呢。我想到ㄐㄍ整理過的資料,近幾年人文社科學者密集過世,「死掉的那幾個湊起來可以創一個系了呢」,過勞、求職不易、文科於社會無用無產值,種種悲涼。在小說裡讀到,荒唐得使人發笑。


「到處都是弱者恨強者,而弱者在強者面前又卑躬屈膝,強者則把他們當作牛馬,用他們的血肉皮毛換錢,一百萬有編制的殺人兇手橫掃歐洲每個角落,有組織的拚命幹殺人搶劫的勾當來求取生活,因為對他們來說,沒有其他更適合的工作方式;在那似乎享受著和平,藝術發達的城市裡,則嫉妒,顧慮與焦急對人的吞食比整個城市被圍攻的時候還厲害。私底下裡的憂愁比共同的災難更可怕。總之一句話,我看得太多,受的苦太多,以至於我變成了一個摩尼教徒。」


上面是Candide, ou l'Optimisme。掩卷之際,我覺得這是我最喜歡的短篇了。然後繼續看Zadig,媽呀,那又變成我最新的排行榜第一。智慧正直善良的主角,因為旁人一連串妒意、對權貴的執迷、對土地財寶的掠奪,凡俗自私,使他先得到天堂般的敬重,突然又墮入地獄般的追殺,淪為最聰明的奴隸,逃命顛簸。好人沒有好運,沒有好生活和好的愛情,莫名共鳴。可是可是,我不確定自己比較想要當Zadig,或是蒙面躺在水邊,在地上寫著心願的后女Astarté,巴比倫女人。


孟祥森和梁祥美的翻譯,值得拍拍手。我適應早期譯本,也很喜歡讀老老的西文經典作品,比起當代華文。跟我喜歡陳小霞類似吧,侏儸紀等級的喜好。

Loneliness is not a waste of anybody's time, but a treasure for people to understand the time. 




2025年6月17日 星期二

年輕如昔的汀洲路

//如果被看一眼可以收一千塊,那我每天在街上走就是億萬富翁了吧。
//這樣可以去賣檳榔。現在有那種,漂亮的在前面賣,後面是阿姨在包。
//聽起來比賣米粉湯還好耶。順便賣大罐結冰水。


實在是寫補助或獎項,到很累了。也去上班,但可能因為是走老路,在自己熟悉的社運圈謀職。結果也是累。是做得來做得好,卻沒有正面回饋的感受。我已經想好要去菜市場米粉湯的攤位上早班了。不只一次跟朋友說。結果我可能分不清楚粉腸和生腸,炸紅燒肉還會被油燙到。老闆叫我明天不用來了哈哈哈。那麵包店櫃檯(如果是有賣baba的精緻西點更好)或飯店房務也行吧,我可以學伊丹十三假裝是要為劇本田調,說不定還會意外發現什麼顯赫人士的私情,絕對要趁機去敲一筆竹槓。(開玩笑)(為了避免社會賢達朋朋們讀到這裡緊張害怕。有必要澄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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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.奧斯汀小說裡的女主角,甚不習慣他人讚賞。謙讓習慣,被冷落或羞辱習慣了,旁人迂迴讚美他的性格或容貌,芬妮或安妮會恍惚驚訝地靜默。好幾拍之後才意識到是在說自己。


多數時候,我假裝沒看見他人的目光。不過那種注目和讚嘆,倒不至於令我厭惡反感。不能理解所帶來的怪異感受,成分還比較高。若顛轉角色來看,我和一幫怪朋友們也是相當喜歡看辣妹的。這種時候,生理女性看辣妹就比較有正當性。有過幾次經驗是,異男朋友相當克制自己的眼神和頭部擺動角度,只敢用餘光瞟;靠我現場口頭live講述眼前經過的,如何漂亮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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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非常緊急必要的訊息,幾乎不與人往來。這種恬淡和舒爽,再讓我多擁有一下下。不喜歡過去自己在友誼裡扮演的角色,不喜歡嚴肅深刻地給予;當然給予也可以是種獲得。可是更想要練習喜歡輕盈,想要去喜歡蠻不在乎和散漫。不過太無意義太細瑣太多,也許我仍然寧可沉默。


在論文註腳和審查意見之間游走,翻到同床異夢說他三十歲才出國讀碩士,受到莫名的鼓舞和安慰。看著默片女演員完美無瑕的五官,一個人痴痴地笑;黑白底片時代女人細緻臉龐反映出來的光,在螢幕上如此璀璨晶亮。捧著小說想像英國南方海港Lyme Regis和Bath溫泉古城,究竟是怎樣的景致,心緒飛馳。把耳朵湊到手提音響邊,怎麼還是沒聲音,明明剛剛換B面,這捲錄音帶狀況應該還好好的呀;啊原來是切到CD模式,就算你不了解在我心裡的火焰,蘇慧倫終於有聲音放送,焦急和困惑消除的那種喜悅。這些都是無可取代、無法超越的幸福。


最近的paradigm shift是從鍾楚紅到Greta Garbo。

2025年5月18日 星期日

心底有什麼落幕,什麼升起

Huis-clos他人即地獄。膚淺的類比。可以說是,甚少從與親密相處中,得到甜美的滋味。也可以說,任何狎暱都顯得可疑。也可以說,獨來獨往慣了,相當曉得如何從獨處提取樂趣和自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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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根本的差異,使我覺得怪異。當我興致盎然地說,遇到的高山嚮導、原住民協作以及攀登家怎樣知識淵博,不只是歷史文化古道踏查的知識,也包含,與山林溪流天空、風和雲朵、星星稜線與動物樹木昆蟲,還有篝火相處的身體知能,像是刻塑或孕長在他們骨髓裡。卓哥和伍元老師,和他們稱作寬神的管理員,談到哪次登山和溯溪的經驗,說起某個區域原住民族的移住變遷和神話傳說──他們整個人散發出來的認真,那股精神,和自然美景帶給我的感受,同樣深刻且充滿餘韻。可是為什麼朋只會覺得,是有意思的聊天。於我,卻可以直逼,類同於愛的觸動呢?如果水鹿跑下山說要跟我談戀愛,我可能會答應喔。


姊妹提議關係的可能性。身周的機會。一幕幕憶起,那些個街燈下,閃爍的溫柔眼神,可能要過很久之後我偶然想起,才會意識到那些眼睛裡有試探。想靠近,儘管雙唇仍然如常說話、叮囑與道別,似乎有想要湊上來。伸手的臂膀,可能想擁抱,和被依偎得更多,或許應該大概八成是吧。


為什麼。遠的關係反而自信確定。近的卻躑躅猶疑。坦白說,我也不真的需要答案。就是個異類,自己知道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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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班離職搬家,人際張力。對長久以來善良待人的原廠設定,產生巨大質疑。怎麼會把自己搞到這種地步。需要睡覺運動寂定。為那樣不值得的類屬,難過這麼久這麼大,實在很不值得。疲倦發炎。這段時間,眼睛到下午開始看不見。慢慢來,還需要更多日子修復身心。


願望很簡單,想要平穩安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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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上山前我都緊張兮兮,覺得自己一定是體力最差的;某個意義上確實如此,每每只有我的子宮換過、肩負過另一個生命。這幾次哈姆太郎學妹約,意外發現自己算是腳程快的,咻咻咻跑起來,單日拔升一千多公尺,未現高山症反應。平地有的各種難受和過敏症狀,在山上都消退了。「S──M──」他們從後頭喊。「在──這──裡──我在這裡等你們──」我轉身回答。於是有好多歇腳空檔,同行快腳的葉很識趣。一起安靜。海拔三千多公尺,我們就地躺在玉山箭竹叢裡,稜線上,風呼呼呼吹送。某一種未知其名的鳥,像合唱團發聲練習,隨一次次啁啾爬升音高。


閉上眼睛,非常安靜。閉起來的景窗裡,我看見自己的靈魂,飛昇到群山之巔。圍繞著的有雲峰、大崩壁、玉山北峰,還有更多我待認識,理智和身體都待認識,的山群。


把整張臉,埋進泥土的氣味裡。樹皮爬滿細密的苔癬、二葉松針柔軟的觸感自足底傳起。將重重的這顆腦袋,在城市輸入了過重的無意義的這顆腦袋,輕輕靠在,台灣鐵杉的軀幹上。謝謝你讓我全然放心地擁抱你。水鹿,剛剛長出鹿角的雄隻,葉說他應該是熬夜的teenager,在日出太陽剛剛照亮世界之初,到山屋周邊遊蕩,離幾步之遙,睜著圓眼看我,又低頭繼續啃草。天光,在短短的幾分鐘內,快速變幻;那天的雲朵高懸,像飛碟,可惜我還沒搞清楚自己在外太空的母星球,他不是來接我的。從早晨這個時間的雲,約略能判斷今天天氣。天際掛著星,is it the morning star or the evening star?我在舉起來拍照的手機之間,亂亂猜著哲學論題。


當太陽墜毀在哈因沙山、成為真正的人。不可能耶,跑到這麼遠的山上,管理員還跟我聊文學。你不要騙我,不可能耶。原來我書架上躺著的,用頭帶背起一座山,就在這邊當管理員。好好好雲端走下來的家族是不是,好好好我去買來讀。謝謝山給我的無比餽贈。我一定會好好練體力,靜待可以再次上山的機會。


三叉山、向陽山和戒茂斯,這次沒走到。等我。我也會虔敬地,在俗常的日子裡,等你們。


(小小滿足一下分享慾)


(謝謝同行夥伴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