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2月28日 星期二

花火

你參加過什麼活動、認識誰,曾經為什麼議題怒火沖天,幹了許許多多激烈的事,在盾牌第一線和公權力對撞、被警察雙手架著在柏油路拖行、翻牆、搖拒馬、跨過流刺網,水車強力水柱沖得你背骨發疼,淚水和未來同樣使你視線模糊......然後呢?那又怎麼樣?世界有因此變好了嗎?你這個人為宇宙創造了什麼?

那些都是如煙火一般絢爛的行動,無法放入你的「作品集」內。你曾經視如生命的決定,很快會被善於健忘的人們拋棄,時間繼續在走,只剩下空喊理想的人在原地踏步。人人早已坐上列車,前往道德社會安排好的幸福終點。

而你,還是毫無長進。

2017年2月24日 星期五

街景

周五夜晚下班,微雨,我散步回家。

東區街弄裡,聚會喝酒的擁擠人群和喧鬧聲,好像都與我無關。

城市流動,我眼神不在意的瀏覽著,放空。忠孝東路斑馬線上,對街走來的人,卻抓住了我的目光。

他是我以前工作的客戶,某公司老闆。他肩頭攬著一個妙齡女子,一陣風吹來,女人的長髮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,我看見大老闆紅通通的臉頰。他們歡樂親暱,正沉浸在周五微醺夜的愉悅裡。

大老闆好像從溫柔鄉的縫隙裡瞥見了我,沉醉的姿態立馬變得機警。這種工作關係作為前提,一旦雙方會面,鞠躬、握手、掏名片是可以預想的曲式,他看我的眼神暗示了前奏。

以上種種都在紅燈倒數的同時發生,我和他們在斑馬線上交會,過街的腳步沒有停留。時間不允許太多社交舉動,掃興又不自覺的本能,沒有僥倖獲得發揮。最終,我和大老闆站在馬路的兩端,轉身,互相點頭致意。

綠燈轉紅,車子引擎聲轟隆隆催動,奔赴周末假期的車潮阻隔了兩端。我背對燈紅酒綠,在暗夜人行道上,繼續獨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