權力和性、愛、感情、慾望。這些事我看過,我聽過,我知道是什麼。應該說我曾身在其中。但我不打算說,還不能說。因為眼前有更迫切的困難,我要大步大步向前走,我想要好好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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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我們騎過大半個花蓮,下雨。雨幕隔出一個異空間,濕冷的體感,緊握油門、維持龍頭平衡的我的雙手。熱的嘴和心,我們朝前朝後對彼此翻開日記,用話語重憶細細碎碎卻轟然巨大的字句。那個異空間裡只有我們,雨後是開闊的田野,是山,是世界。H說,他跟朋友轉述那趟騎程,他在後座聽到好多權力。我說了,我會等他們都死光再寫出來。
眼下,我需要好好活下去。先活著才是述說。那會是比季季《行走的樹》更深沉更婉切更糾纏更逼人的歷史。「讓作品是作品,讓人生是人生。」這一準則要成立,得先照顧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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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迴。連續單打多天,凌晨三點他起床拉肚子七次。六點醒。下午一點我已經覺得那天好漫長。像抽一根菸,狠狠吸一大口吸滿整個肺腔,看煙頭的火星星微微燒著,怎麼一根煙這麼長,要抽這麼久。時針走得好慢好慢。我已經累壞了,誰可以來殺了我。哄他午睡,疲憊,可我根本睡不著。
躺下來,脊椎從胸骨開始抽筋,往下一節節顫顫發抖,像強力電流通過。腦袋指揮骨盆腔鬆開,到尾椎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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頻繁通勤。在路上翻N借我的黃麗群。他寫道,長得好看、腦筋又好的快餐店女老闆,性子惡一些不打緊;這樣的女人如果再是脾氣好的,那就要辛苦了。我苦過頭了吧,所以我得學會惡,學會使壞。做不成壞事(如果跑給警察追、翻拒馬、對保一總隊和蔣介石銅像比中指,不算這個意義下的壞事),那至少嘴巴可以壞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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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給我很多很多愛。我要受眷顧,我要被祝福。因為我也會好好愛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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