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5月6日 星期一

Don't need to be cool to be my.

需要甜點慰藉的時候,出門跑步。感覺沒有愛的時候,泡水游泳。荒蕪無眠,得學會自己找源頭灌溉。好比深夜窩進車內接無線電與另一個陌生靈魂閒談,那樣,伸手。

要去,要去,要去信自己值得好的對待。信這個糟糕的宇宙有某個尚未頹敗的角落,點著一盞燈可以靠近,等著為你暖活。這趟行程見到吉姆阿嬤,那種絕望無光的感受,從深處被勾起。讀到姐妹的小說初稿,那種動盪無愛的慾望,從子宮被叫喊出來。因為要得體要整潔正確,只能關起門來叫。乖學生妙麗式搶答的手,也可以是抓著床板的那雙手──說的是,以前躁動不知如何自處的我們,然後,現在仍有那樣的殘餘。只是現在的浪蕩刺激,更多是有意的選擇,有益於平衡身心。要不要、愛不愛、要不要去愛,看左右哪邊的輸卵管比較暢通;卵巢會給你直覺性的身體答案。


東京。我在東京見了吉姆阿嬤、讀了姐妹的小說。出發之前相當不安。完全提不起勁研究行程,最後一刻才訂交通住宿。要到一個沒有去過的國家和城市,是怎麼回事?對那裡粗略的文化認識、朋友言談間描繪的風景與體驗,決定了行前印象。去巴黎以前,我認識的巴黎,是阿震在1990年代下半葉待過的巴黎,是鱷魚剛剛從蒙馬特發出遺書不久後的事,是上個世紀,二十年多前的事。

去東京以前,我認識的東京,是翁鬧和巫永福1930年代筆下的帝都,是高圓寺浪人街、是殖民地台灣青年眼中嚮往的文明發信地。是將近一百年前的事。或許想著這樣古早的東京,知道與它此刻的模樣太有距離,所以不安,所以沒勁。(周身被科技產品包圍,然而腦袋卻裝著上古緩慢,我真的是首與體朝兩個方向奔去,要各自分離了)抱歉我考古系。當代即時光鮮可愛的物事,很難打動我。真的就是,泡在書店街神保町泡在旅館浴缸,泡在唱片行骨董店,還有圖書館裡。如果時間更多,本來打算去看林芙美子故居,或是哪個作家的墓園。

竟然感覺,這種死人骨頭比較有溫度。要怎麼跟人說,我不用通訊軟體,打電話約出去或登門按電鈴比較快。要怎麼說,因為相信時間,眼前瞬息萬變的時間可以不是時間;因為相信時間,下一個十年後再來互愛也是可以的時間。要怎麼說,你和你不必超群特別,等我睡飽了情緒准了,感覺到聰慧殷勤了,你和你和你們便得以靠近。

不過,這些話說說就好。猜想詮釋解讀已經太多。請給前現代的野性多一點戲份,用感覺的。嗯,對你和你和你們,目前我感覺挺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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